中国应对特朗普关税的招数这次行不通了？

WSJ:

目前还很难说，特朗普在竞选期间的言论有多少会成为他总统任期内的实际政策。要照着第一个任期，他肯定会下狠手挥舞关税大棒。这一次，特朗普说将对进口自中国的所有商品征收 60% 或更高的关税，并对所有其他国家的商品征收 10% 的关税。

这次，中国的潜在应对措施将比较有限，尤其是存在人民币过度贬值的风险。

特朗普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将关税威胁作为谈判筹码；他上次就是这么做的，迫使中国承诺在 2021 年底前额外购买 2,000 亿美元的美国商品。但那项协议远未达到目标，中国最终未能履约：根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 (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的数据，中国最终的进口总额仅为承诺规模的 58%。新冠疫情可能有些影响，但该协议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难以实现。自那以后，拜登 (Biden) 政府实际上保留了特朗普对中国商品的大部分关税。

2018 年的贸易战确实改变了贸易模式。根据司尔亚司数据信息有限公司 (CEIC) 的数据，目前中国出口产品中只有不到 15% 直接销往美国，2017 年这一比例约为 19%。但一些原本要销往美国的产品可能只是为了规避关税而绕道其他国家，比如东南亚或墨西哥。

今年前九个月，中国对东南亚和墨西哥的出口额均比 2017 年同期增长了一倍多。而同期中国对美国的出口额仅增长了 22%。尤其是东南亚，对中国来说已成为比美国更大的出口目的地，占中国出口总额的 16%。目前尚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是本就要出口到这些市场的，但可能很大一部分是绕道去了美国。

不过，通过这种方式绕道去往美国的贸易是有限的，特别是如果美国有关部门这次提高警惕的话。而且即使有这种绕道贸易，特朗普的关税对中国来说也不是闹着玩的。高盛 (Goldman Sachs)估计，2018 年的贸易战累计对中国国内生产总值 (GDP) 产生了 0.65 个百分点的拖累。这一次，该行估计 60% 的关税将带来两个百分点的冲击，这其中不包括通过将商品运往第三国来规避关税的影响。

如此大举提高关税也将推高价格，损害美国的终端需求。摩根大通 (J.P. Morgan) 表示，对中国进口商品征收 60% 的关税可能会使美国整体物价水平上涨 1.1%，如果算上 10% 的全面关税，这个涨幅将达到 2.4%。

根据教科书上的经济学理论，本币贬值也有助于克服关税带来的一些影响，因为一个国家本币贬值后出口商品会更便宜。事实上，人民币兑美元从 2018 年初到 2019 年底贬值了约 10%。摩根士丹利 (Morgan Stanley) 估计，这抵消了关税上调约三分之二的影响。

但现在，考虑到关税上调幅度更大，人民币需要大得多的贬值幅度。而且，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已经比 2019 年底下跌了 3%。过去一年，由于担心人民币快速贬值可能引发资本外流，中国政府也一直在试图阻止人民币过度贬值。中国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目前比美国低 2.3 个百分点。2018 年初，中国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比美国高 1.5 个百分点。对人民币快速贬值的预期可能会进一步加剧资本外逃的势头。

对中国政府来说，最终的答案可能在于国内。中国需要一个强劲的国内经济来替代出口需求，并提高资本在国内投资的赚钱效应。中国政府已经在谋划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措施，但分析师警告称，政府可能不会足力刺激国内消费支出。或许，第二轮贸易战的威胁会让中国政府凝心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