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
摩天大楼是雄心壮志的体现。因此,沙特阿拉伯想要建造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也就不足为奇了。吉达塔的建设于 2018 年停止,但很快将重新启动;竣工后,它将成为第一座长达 1000 米的建筑。吉达塔近 170 层,将容纳豪华公寓、酒店客房和办公室的常见组合。一方面,游客将能够看到新的金融区;另一方面,另一边,跨越红海。
该建筑可能耗资约 12 0亿美元,但考虑到沙特阿拉伯在发展基础设施、吸引游客和在全球舞台上重新定位的支出超过 1 万美元,这个数字微不足道。领导人将这座类似于锯齿状玻璃碎片的塔视为王国权力的象征。负责该项目的阿尔瓦利德 · 本 · 塔拉勒王子表示,它 “发出了不容忽视的金融和经济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其他地方也会发出类似的严厉信息。据研究组织高层建筑与城市人居委员会 ( CTBUH ) 称,全球共有 236 座 “超高” 建筑(这是对任何高度超过 300 米的建筑的标签),自 2014 年以来已建成其中 160 座。另外 96 项正在进行中。这些巨大的建筑群重塑了天际线和城市。而且,它们不仅指向天空,还指向地缘政治和文化趋势。哪些国家正在建造超高层建筑?为什么?
中东地区拥有 20% 的超高层建筑。与沙特阿拉伯一样,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正在炫耀其石油财富和作为该地区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的地位。它有 35 座超高层建筑;仅迪拜就有 31 个,比任何其他城市都多。它的庞然大物是哈利法塔,其高度为 828 米,自 2010 年开放以来一直是世界上最高的塔楼。(据报道,哈利法塔只有 71% 的可用空间;其余的都是 “虚荣高度”。)
亚洲也非常热爱高楼,超过三分之二的超高层建筑都是在过去十年中建造的。最近新增的项目是位于吉隆坡的 Merdeka 118,于去年竣工。它以 679 米的高度,跻身第二位。 1980 年之前,中国几乎没有任何摩天大楼,而现在,中国拥有十座最高摩天大楼中的五座。这个国家的人均摩天大楼数量比美国还要多。中国约 70% 的在建超高层建筑正在拔地而起。其中 25 座如果建成,将跻身世界 100 座最高建筑之列。
中国的崛起有其实际原因。一是住房需求:中国人口已从 1980 年的 9.8 亿激增至如今的 14 亿,其中 66% 的人口集中在城市。高度有助于提高城市密度,缩短通勤距离。另一个理由是费用。与美国和欧洲相比,建筑和劳动力成本相对便宜。
但政治为城市规划者大胆思考提供了额外的动力。 “小城市的官员特别倾向于建造高楼,” 经济学家、《天空之城:建造世界最高摩天大楼的探索》一书的作者贾森 · 巴尔 (Jason Barr) 说。共产党内的奋斗者将超高层建筑视为让低线城市出名的一种方式,或许还能获得中央政府大佬的关注。
过去十年建造的超高层建筑中,只有 10% 建于摩天大楼的发源地美国。(第一批超高层建筑建于 19 世纪 80 年代末的纽约和芝加哥。)纽约以其巨型建筑而闻名,如今也出现了几座这样的建筑,包括中央公园南部的超薄塔楼,这些塔楼群被称为“亿万富翁街”。建造摩天大楼仍有许多经济诱因,尤其是在纽约:地价昂贵,人口密度是美国所有城市中最高的。但由于 3,300 页的分区法规,获得新建筑的批准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尽管楼层数量不断增加,但一些国家还是喜欢将建筑建在地面以下。在欧盟,只有波兰拥有超高层建筑(英国也是最近才加入欧盟的国家),而摩天大楼在欧洲大陆通常被视为“不雅建筑”,CTBUH的 Daniel Safarik 说道。在伦敦和罗马,新建的大楼不得遮挡某些地标建筑的视线,因此难以向上建造。巴黎已禁止新建高层建筑,以应对“丑陋”的摩天大楼。10 月,一位法国人称,1973 年建成的野兽派建筑蒙帕纳斯大厦是自纳粹占领以来对巴黎最大的侮辱。
在设计超高层建筑时,建筑师不能心不在焉。首要任务是确保建筑不会受到冲击或被吹倒。吉达塔的联合设计者戈登·吉尔说:“风是超高层建筑设计的决定性因素。”随着建筑不断上升,风力也在不断增强。例如,工程师们计算出,哈利法塔需要能够在 240 公里/小时(150 英里/小时)的风速下屹立不倒,这相当于一场猛烈的龙卷风。
拟建中的西安绿地大厦位于中国西安,其设计灵感源自秦朝兵马俑的精美铠甲。图片来源:Adrian Smith,Gordon Gill Architecture
为了避免宏伟的宣言变成无能的寓言,建筑师必须使用不同的形状来“迷惑”风。建筑顶部的薄度、锥形、扭曲、圆边和切口都有助于解决这个问题,并且有内部和外部的解决方案。在纽约的公园大道 432 号,五层双层楼都留空,以便让风通过。台湾的台北 101 大楼有一个重达 728,000 公斤的钢钟摆,它可以摆动以抵消风引起的运动。
鉴于摩天大楼的象征作用,美学设计选择也值得考虑。请注意,纽约的伍尔沃斯大厦是 1913 年至 1930 年间世界最高建筑,其铜屋顶和怪兽雕像反映了其“商业大教堂”的地位。如今,那些委托建造超高层建筑的人,尤其是在亚洲和中东,希望这栋建筑能够代表文化自信以及特定的地域感。
纽约432 Park Avenue和台北101
图片:Getty Images、Bridgeman、Alamy
吉尔先生说,他咨询了历史学家,以了解相关的象征意义:对于西安拟建的格陵兰塔的外墙,他让人联想到秦朝兵马俑的盔甲。目前正在特拉维夫建设的以色列第一座超高层建筑的螺旋形状让人想起了圣经卷轴。独立 118 号看起来有点像注射器,但据说它的设计灵感来自 1957 年宣布马来西亚独立的东姑阿卜杜勒·拉赫曼的手的形状。
阿联酋迪拜拟建的 1 Park Avenue(上)和马来西亚吉隆坡的双子塔(下)图片来源:Alamy、Getty Images、Adrian Smith、Gordon Gill Architecture
天空并不是超高层建筑的唯一限制。所有富有进取心的国家都希望建造壮观的建筑,至少在他们决定受够之前是这样。中国官员正在严厉打击“怪异”建筑。看起来像“巨型裤子”的建筑——这是雷姆·库哈斯在北京设计的一栋建筑的绰号——现在已被禁止。2021 年,政府规定建筑高度不得超过 500 米,禁止人口少于 300 万的城市建造 250 米以上的建筑。(据认为,安全问题、商业办公室供应过剩和大量空置住宅楼是该政策的动机。)
如果要让建筑建得更高,还需要更多的工程突破。电梯的创新在 19 世纪末推动了摩天大楼的兴起。但哈利法塔的建筑师之一阿德里安·史密斯 (Adrian Smith) 表示,电梯技术已成为一个限制因素。现有的钢缆行程距离约为 500 米,这意味着不可能通过单部电梯到达许多超高层建筑的顶部。(风也会给电缆带来额外的压力。)然而,在又高又薄的建筑物中很难安装多组电梯。
如果建筑物可以延伸得更远,毫无疑问,一些大亨或暴君会想要建立一个一英里高的俱乐部。超高层建筑是人类智慧和现代性的纪念碑。但最重要的是,正如美国幽默家梅森·库利所说,“摩天大楼是玻璃和钢铁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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