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正在为世界各地培养工程师

经济学人：

中国官员经常用夸张的术语谈论“一带一路”倡议，这是一场全球基础设施建设热潮。10 月 17 日至 18 日，中国领导人在北京主办了一次大型峰会，庆祝政府所称的“世纪工程”十周年。最近，这种高调庆贺掩盖了一个尴尬的现实。自 2020 年以来，由于各国政府发现偿还中国基础设施贷款变得更加困难，中国缩减了该计划。

然而近年来，该项目的一部分取得了悄然的成功。自2016年以来，中国已在二十几个国家设立了约27所职业学院，其中大部分是较贫穷的国家。这些“鲁班工坊”（以公元前五世纪一位传说中的木匠的名字命名）已经在人工智能、电动汽车、铁路运营和机器人等领域培训了数千名学生。最新的研讨会之一于 9 月 4 日在肯尼亚梅鲁科技大学开幕。

目的不是慈善。鲁班工坊推广中国希望向发展中国家出口的技术和标准。肯尼亚新工厂的设备将来自华为，美国希望将这家中国电信巨头排除在其盟友的移动网络之外，因为担心其设备可能协助中国从事间谍活动。华为（否认美国的指控）帮助建设了肯尼亚的移动网络，目前正在与其最大的电信提供商合作推出 5G服务。

这些研讨会还有助于缓解人们对“一带一路”的担忧。参与国政府有时会抱怨赢得基础设施项目的公司过于依赖中国的劳动力和供应。多个鲁班工坊现在提供与“一带一路”项目直接相关的培训。吉布提的一名员工培训了一条通往埃塞俄比亚的新铁路线的员工。这条耗资 40 亿美元的铁路由中国建造和资助，但在 2018 年通车后难以盈利。

鲁班计划与中国早些时候通过开设500多所“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大学教授普通话来扩大影响力的举措相呼应。但到目前为止，它避免了困扰这些机构的争议，其中许多机构因被指控促进宣传和压制异议而关闭。部分原因是鲁班工坊注重技术技能，部分原因是中国在设立鲁班工坊之前花了更多时间咨询东道国政府。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的尼瓦·尤（Niva Yau）表示：“与孔子学院不同，鲁班工坊实际上在每个国家都有所不同，因为东道国对技能的要求不同。” 她认为这些证据表明中国正在回应对“一带一路”的批评，但没有放弃出口技术等核心目标。

这些讲习班与美国、日本和其他富裕国家向南半球国家提供的培训相竞争。例如，德国就如何复制其著名的职业教育体系向 100 多个国家提供了指导。不过，鲁班作坊的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它不仅提供设备，还提供教学，并拥有自己的品牌。

鲁班计划开始时是由天津当地政府领导的，天津是北京附近的一个大城市，以技术培训而闻名（地方当局被鼓励支持“一带一路”并从中受益）。第一个工作室（如图）于 2016 年在泰国开业；它使用的是天津一家化工公司送来的设备。一时间，富裕国家和贫穷国家都出现了鲁班作坊。2018 年至 2020 年间，伦敦附近的克劳利学院举办了一个讲习班，教授中国烹饪；葡萄牙的一所仍然提供电气自动化和工业机器人方面的培训。该计划并不总是仅限于“一带一路”参与者：印度（持怀疑态度）在钦奈设有鲁班工坊。

然而最近，该计划似乎已被中国中央政府采纳。它已发展到包括天津以外的培训机构和公司，并与习近平的外交政策更加明确地联系在一起。2018年，习近平承诺在非洲开设十个讲习班；此后，那里又开了十几家。5月，他向中亚国家领导人承诺，中国将在该地区设立更多研讨会（第一个研讨会于去年12月在塔吉克斯坦开设）。

中国将补贴鲁班工坊多久，以及他们将在多大程度上兑现承诺，还有待观察。有些是值得怀疑的，比如一位在饱受战争蹂躏的马里教授传统中医的人。但就目前而言，它们代表了中国政府倾听批评意见并从错误中吸取教训的令人耳目一新的例子。